祖上三代积累，才换来一个枭雄尔朱荣，古代逆天改命有多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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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末期的第一位枭雄是尔朱荣。尔朱荣崛起，非一代人之力，自其高祖开始，便不断积蓄力量。此外，尔朱荣融合各方力量，方能权势极盛。所以，代北秀荣川尔朱氏军阀集团势力日炽，尔朱荣只是其核心代表人物。构成尔朱氏武装集团军事力量主要有三个核心部分：秀容川契胡部族武装，六镇鲜卑军阀豪强，洛阳魏廷末年投靠尔朱荣部分州郡地方势力。

一、尔朱荣家族的奋斗史

契胡（或称羯胡）部武装兴起和发展得益于尔朱羽健（尔朱荣高祖）。尔朱羽健曾率领一千余名契胡武士，随太祖道武皇帝拓跋焘征战，得以“论功拜散骑常侍。以居秀容川。”秀容川水草肥美，畜牧条件优越，同时，亦适合农作物种植。在以农耕、畜牧为经济主体时代，秀容川经济条件得天独厚，为尔朱氏积累大量财富。同时，这支野蛮而强悍契胡武装力量，逐渐发展成为尔朱氏家族武装。


尔朱代勤（尔朱荣祖父）亦为契胡武装发展作出巨大贡献，成为契胡领民酋长之后，世祖太武皇帝时期，“以外亲兼数征伐有功,给复百年。”尔朱氏原本已经十分殷实，现在又拥有一百年不承担徭役赋税特权，极大加速财富积累。高祖孝文皇帝拓跋宏时期，尔朱代勤被“赐爵梁郡公”，获得更多政治荣宠，尔朱氏实现经济特权与政治地位双丰收。

财富积累已经完成，然而，政治地位不够尊贵。尔朱新兴（尔朱荣父亲）巧妙通过现有财富换取更高政治地位。是时，魏廷战乱不止。尔朱新兴拥有丰厚的粮食和马匹等财富，为魏廷提供重要军用物资，魏廷在一定程度上依赖尔朱氏。


此外，尔朱新兴政治视野独到，不仅为朝廷捐钱捐物，换取政治地位和荣耀，被封为右将军、光禄大夫，还与朝中王公贵胄交好。尔朱新兴“每入朝，诸王公朝贵竞以珍玩遗之，新兴亦报以名马。”这为尔朱荣日后跻身魏廷政局奠定政治基础。

二、尔朱荣领兵

尔朱新兴主要功劳是利用现有财富换取更多政治资源，尔朱荣很好利用现有政治经济资源，从而左右洛阳魏廷政局变迁。六镇之乱爆发于肃宗孝明皇帝正光五年，尔朱荣继任领民酋长事在六镇起义爆发之前。此时，尔朱荣实权蕴含无限能量，六镇之乱为尔朱荣崛起提供契机。尔朱荣“遂散畜牧招合义勇，给其衣马。”


由此可见，尔朱荣政治眼光更为独到和长远，将自身发展立足于组建自己私人武装力量。各地反叛不断，纷乱四起。先是，柔然可汗阿那环南侵抢掠，魏廷立即下诏，任命尔朱荣为冠军将军、别将，随都督李崇北征。于是，尔朱荣率四千余人向北追击阿那环，最终未能追上，撤兵而还。随后，秀荣川地区归附胡族乞扶莫于攻占城池，杀死郡守；南秀容牧之子万子乞真杀死太仆陆延；并州牧之子素和婆崘崄叛魏。

尔朱荣先后平定作乱势力，由是升任直阁将军、冠军将军、别将。叛乱仍在继续。内附者刘阿如、胡乞、步落坚胡等人在肆、瓜二州作乱；敕勒部北列若起兵于。尔朱荣出兵肃清，因平乱有功，受封安平县开国侯、食邑一千户，不久，被加封通直散骑常侍。肃宗孝明皇帝孝昌二年三月，敕勒部斛律洛阳叛于桑乾，与费也头交相呼应。此时，尔朱荣率骑兵在深井击败斛律洛阳，将河西牧子费也头流放至黄河以西。


此处“费也头”，唐长孺先生指出，北魏时期，“费也头”集团充当牧子，其中成分有万俟、斛拔、纥豆陵，当然除此以外一定还有很多姓族，特别是敕勒部诸姓。而就上述三姓看来，已有匈奴别种、鲜卑，也可能有敕勒，总之种族成分复杂，但是，他们同有“费也头”之称，而“费也头”则是“牧子”，是“皂隶”。这是敕勒部沉寂多年，再次发动叛乱。敕勒部之叛虽地近北镇，却稍微偏南。观之可知，六镇之叛已有南移趋势。

尔朱荣此次平叛，再次解除魏廷燃眉之急。魏廷封尔朱荣为光禄大夫、平北将军，假安北将军，任北道都督。不久，加封武卫将军，使持节、都督恒朔讨虏将军、安北将军、假抚军将军。此外，魏廷晋封尔朱荣为博陵郡公，增加五百户食邑。由此观之，尔朱荣获得众多领民酋长之中独一无二政治地位。


尔朱荣身为部落酋长，凭借契胡家族武装，成功镇压诸多叛乱。究其原由，一是，这些叛乱皆发生在尔朱荣游牧势力范围之内——并、肆二州及其周边地区，有利于尔朱荣骑兵武装势力速战速决；二是，这些起义叛乱未成气候。然而，此时，尔朱荣契胡武装长期训练有素，平叛自然水到渠成。成功镇压这些叛乱，成就尔朱荣进驻并州第一步。

尔朱荣势力日益扩张，威胁到其周边地方势力，与并、肆二州地方政府矛盾尖锐。“时荣率众至肆州、刺史尉庆宾畏恶之,闭门不纳。荣怒,攻拔之,乃署其从叔羽生为刺史,执庆宾于秀荣。”尔朱荣攻打肆州之事，反映其实力强盛，有底气正面对抗地方政府，亦标志成功占领肆州。从此以后，尔朱“荣兵威渐盛,朝廷亦不能责也。”魏廷自身兵弱，只能不断纵容尔朱荣势力日渐强盛、扩张领地。


尔朱荣攻占肆州之后，进驻并州，进一步拉拢依附势力，以稳固统治。首先，尔朱荣拉拢并州原有地方官员。其次，尔朱荣积极笼络并州地方士族和豪强。并州士族，太原王氏为首。尔朱荣初据并州，“以汾州胡逆，表加（太原王）椿征虏将军、都督，慰劳汾胡。汾胡与椿比州，服其声望，所在降下。事宁，授右将军、太原太守。以预立庄帝之劳，封辽阳县开国子，食邑三百户，寻转封真定县开国侯，食邑七百户。除持节、本将军、华州刺史。”

太原王氏之外，晋阳亦有陇西李氏。此时，陇西李季凯受其兄谋反连累，流落晋阳，急需靠山。所以，“尔朱荣阴图义举，季凯预谋。”关于并州地方士族和少数民族政治接触，汪波指出，北方游牧民族涌入并州，势力强大，影响并州地方政治。并州士族为了家族利益，不得不与当地游牧民族接触。共同利益使并州士族与游牧民族走到一起，客观促进并州民族融合。契胡尔朱荣进据晋阳，与并州地方士族政治互动。


三、尔朱荣进入洛阳

尔朱荣实力日益扩张，北魏的实际统治者胡灵太后此时进退维谷。一方面，希冀拉拢尔朱荣镇压各地叛乱；另一方面，惧怕尔朱荣坐大，威胁魏廷。随着肃宗皇帝孝明皇帝齿龄渐长，尔朱荣将女儿嫁给了皇帝。肃宗孝明皇帝开始不甘于傀儡皇帝困境，意欲夺权胡太后的权柄。肃宗孝明皇帝孤立无援，拉拢尔朱荣效命，这时肃宗孝明皇帝和胡灵太后矛盾已经不可调和。

胡灵太后惧怕不能控制朝局，鸠杀肃宗孝明皇帝，拥立三岁元昭为皇帝，致使“朝野愤叹”。尔朱荣不失时机进军洛阳。尔朱荣“左右”元天穆、贺拔岳、高欢等皆劝尔朱荣“举兵入洛，内诛嬖幸，外清群盗。”观之可知，尔朱荣亲信皆盼望尔朱荣称帝，以解魏廷内忧外患之难，尔朱荣入洛是民心所向、形势所迫。


然而，入洛和称帝皆为尔朱荣自身意愿，随从亲信只是附意而已。笔者认为，尔朱荣自身意欲称帝，原因有三：一是，自秀荣川招合义勇，镇压各地叛乱，占据肆、并诸州，随着自身实力日益扩张，尔朱荣政治欲望亦不断膨胀，直至具备称帝实力，政治前进步伐难以停顿。二是，河阴之变中尔朱荣大肆诛杀群臣，缘其看尽洛阳士族官僚腐败无能，亦缘汉族官僚曾经轻视尔朱荣。

三是，尔朱荣入洛之后，铸造金像，连试四次，均败，足见尔朱荣称帝意愿强烈。铸金人不成，会尔朱荣“精神恍惚，不自支持。”尔朱荣彻底放弃称帝之念，首先考虑铁杆追随者元天穆。尔朱荣说，“若我不吉，当迎天穆立之。”


元天穆在洛阳魏廷支持率不高，没有威望。功曹参军燕郡刘灵助擅长卜筮、负责铸造金人，进言“天穆亦不吉，唯长乐王有天命尔。”刘灵助之所以否定掉尔朱荣和元天穆之后，偏偏选中长乐王子攸。长乐王子攸成功分享尔朱荣胜利果实，尔朱荣最初既不甘心，又不放心。长乐王子攸表明愿意给尔朱荣正尊号，成为辅政大臣。尔朱荣才得以安心，下定决心辅佐长乐王子攸。

河阴之变以后，洛阳“直卫空虚，官守废旷……率皆逃窜”。尔朱荣为稳定局势，经过尔朱荣多方努力，“人情遂安，朝士逃亡者亦稍来归阙。”此时，局势已经较为稳定，尔朱荣便“还晋阳，遥制朝廷。”尔朱荣此时坐镇晋阳，已经完全掌控天下时局。


四、总结

北魏末期，社会动荡不安，内部灵太后和孝明帝不断争权，外部游牧民族不断入侵，朝廷日益腐败。尔朱荣依靠祖荫，凭借逐渐形成的尔朱军阀集团，趁时局纷扰，逐渐坐大。尔朱荣有称帝的野心和实力，但因为名望不足，并且迷信卜筮、铸金人之术显示的不吉卦象，放弃了称帝。最终选择坐镇晋阳、遥控洛阳魏廷，掌控北朝政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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