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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 L 小說] 第8章 不识庐山真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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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V.10]以壇為家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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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主
    發表於 2018-3-7 10:14:20
    目趁着旨意未下,鞠婧祎拿着玉佩来到刑部大牢,一路上不避人耳目,越过魏书俞的牢房,停在了那胆子极大、竟敢弑杀季远道的凶手牢门前。
      “开。”
      狱头看见那玉佩上盘踞的龙首,不敢有丝毫怠慢,赶忙开门。
      声响惊动了被重重锁链困住不得不双膝跪地的那人,抬起一双毫无生机的眸子,古井无波地与鞠婧祎对视。
      “我没什么可说的。”
      鞠婧祎视线落至他被高高抬起的双手,瞥过上面的茧子,突然开口,“你不是左撇子。”
      那人一愣,“那又如何?”
      鞠婧祎让监守的人走远,上前一步,也不管阴暗潮湿的地面,便单膝跪了下去,凑近轻声道,“季老丞相再怎么权倾朝野,安西都护府那里他还是伸不进去手的。所以,告诉我,你怎么判断,他是你最后要报复的对象?”
      那人一怔,实在没想到鞠婧祎会问这种问题,不由面露茫然,过了会才回答,“刑部侍郎的桌上,有一奏折被我拿走,上面写着之前几桩凶案恐与七年前旧案有关,让季老贼小心。”他语速加快,恐吓道,“你是何人?你想做什么?”
      鞠婧祎心想果然如此,嘴上道,“大理寺卿鞠婧祎,查案。”
      “查案?”那人应当是听过鞠婧祎的名号,并未面露惊讶,上下打量了番鞠婧祎,缓缓摇头,“我还从未见过你这般查案的。”
      鞠婧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一无公文二无纸状三无官员随从,从他口中获得的证据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不由叹了声,“非常时行非常事,毕竟很快,我就要被革职了。”
      锁链声响起,那人抬起头,眼瞳亮起一团火苗,“这样,还要查?”
      “要查。”鞠婧祎郑重地点头,“我会找到真相。”
      “哪怕最后结局万劫不复,如我一般?”
      “后果么,我还从未想过。”
      那人怔怔地盯着鞠婧祎,眸中火焰燃烧愈加旺盛,吐出了两个字,“珈宛。”
      鞠婧祎轻轻重复道,“珈,宛?”
      男人闭上双眸,似乎是累了,“别抱太大希望。”
      “害怕希望变成失望吗?”鞠婧祎缓缓站起身,拍去膝上几颗稻草,“不必担心。”
      因为,她一定会找出真相。
      马不停蹄回到太宰府,吩咐了娉婷几句,白日的兵荒马乱让她再没多余的心思,便倒在床上补觉。
      与小皇帝说完话,迅速赶往等在皇城外的自家马车,顺便和参与早朝的众臣马车混在一起进宫,避免让人发觉,她也只有在这等待早朝的时候能喝点茶水提神,便又要与不少文臣唇枪舌战。
      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另一边叶府之中,焦急等待的赵嘉敏听完叶衡起的一番叙述,得知鞠婧祎只是停职三月并无大碍,稍稍放下心来。
      可是听叶衡起说到早朝结束时季兴辰拉着鞠婧祎说了几句,刚放下的心又猛地提起。
      “我离得有些远。”叶衡起说,“什么都没听清,不过看季小丞相的神情,不像是与太宰大人有所交恶。”
      听完他的话,赵嘉敏不仅没能放心,反倒紧张起来。
      季家一向是不达目的不罢休,可鞠婧祎没有太大损伤,季兴辰还能这般亲密与她交流,除非这次他们的目的,并不在鞠婧祎身上。
      不在鞠婧祎身上,那么,又在哪呢。
      赵嘉敏坐立难安,装作平常与叶衡起又聊了几句,便回了自己屋,把兰儿找个理由支走,便写下几张小纸条。又打开窗子,吹了声细长的口哨,唤来只鸽子。将纸条绑在鸽子腿上,望着小白点飞远,渐渐消失在蓝天之间。
      希望,她的动作还来得及。
      第二日,便传来消息。
      大学士易川以急症为由,正式请辞告老还乡,而小皇帝也当场允了。
      听到这个消息,赵嘉敏才半松了口气。
      晚间叶衡起来看她,随口问道,“今日没有出门?”
      赵嘉敏应道,“嗯。”
      明明很正常的回答,可叶衡起看向她的眼神很是奇怪。
      “怎么了?”
      叶衡起竟犹豫起来,吞吞吐吐,“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
      见她这么干脆,叶衡起不乐意了,“太宰大人那,你没去看看?”
      赵嘉敏正要伸手去拈盘中一块核桃饼,听他这么一句话,动作僵在当场。心里似是掀起一片浪花在那无边大海之中,又似是悬在深不可测的崖上,无论是进是退,都不知所措没有着落。
      她也不知自己是怎的,只是听到一个名字而已,就变得优柔寡断了。
      她该去一趟的。
      如果不是她丢了玉佩,如果不是魏书俞冲进了丞相府被抓,鞠婧祎便不会被动到如此。
      可是为何。
      她又这么害怕见到鞠婧祎呢?
      “罢了。”叶衡起只当她是羞愧于见到鞠婧祎,起身说,“我替你去道个歉。”
      “不用。”赵嘉敏动作比他快,一眨眼的功夫,都走到了房门口,“我自己去。”
      叶衡起被她的变脸速度吓了一跳,不住摇头,“这丫头。”
      犹犹豫豫出了叶府,犹犹豫豫进了太宰府,直到站在鞠婧祎的房门前,赵嘉敏恍惚的思绪终归变得清晰些。
      进去朝她道歉然后道谢,多余的一概不说,这样,应该就好。
      可不知为何,总是想起前晚鞠婧祎拉着她的那个眼神。
      蕴含着担忧、庆幸、后怕、欣喜的复杂眼神。
      让她想要探究其中深意的眼神。
      “谁?”鞠婧祎察觉到有人,顺手推开门,便看见张嘴却无言的赵嘉敏。
      她一愣,左右看了看,估摸着是阿达没敢拦,便让赵嘉敏进了府。只是自己眼下也没什么好招待的,想了想,还是侧过身让了位置,“进来说吧。”
      赵嘉敏就这么随她进了屋,傻呆呆看着她为自己烹茶,半晌无言。
      还是鞠婧祎先开口,“你今日怎么来找我。”
      “我。”赵嘉敏心头砰砰直跳,想好的满肚子话却一时间忘了个干净,磕磕绊绊地说,“听说,昨晚的事情闹大了。”
      “嗯。”鞠婧祎颔首,“是这样,不过不用担心,魏书俞没什么大碍。”
      “这样啊。”
      不是这样的。
      赵嘉敏抿唇。
      她想问的,是她鞠婧祎好不好,而不是魏书俞好不好。
      可喉咙里总像是梗着一根刺,让她满腔话语都说不出口。
      相顾无言,只听热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泡了壶新茶,鞠婧祎再次开口道,“再过几日我便要离京,日后你在京师行事注意谨慎小心。”说着,她将玉佩放在桌上,推给赵嘉敏,“这玉佩便放在你这里,没人不敢不给你面子,如若有事,可来我府上寻娉婷,她会帮你摆平。”
      赵嘉敏愣怔,她听见第一句时,耳边便开始嗡嗡作响,鞠婧祎剩下的几句全然听不见,心头漫上一层空荡荡的情绪,连指尖都变得冰凉起来。
      她,要走了?
      “离京?”赵嘉敏转眸看向鞠婧祎,干涩的嗓眼每说出一个字都像被劈开一般疼痛难忍,但她还是一字一句将剩下的话说完,“为什么?不是停职三月而已啊!就是革职,也不该将你远离京师,欧阳师不要命了吗?!”
      鞠婧祎猛地伸手按住了赵嘉敏的右手,不是因她脱口而出皇帝名讳,而是因她话中之意。按住她的手,只是为了安抚她焦躁的心。
      “你,不用担心我。”见她这般激动,鞠婧祎失笑,“我离京是暗中行动,只有皇上知道。”
      赵嘉敏反应过来,脸颊微红,被鞠婧祎按住的右手手背宛如贴上了小巧柔软的暖炉,温度正好,暖了她冰凉已久的心。
      “你去哪?”
      “安西都护府。”
      赵嘉敏一愣,“你是要查那个,但是季远道。”随即她反应过来。
      从一开始,凶手就被木林森当晚的奏折所误导,再加上魏书俞被抓,他们都以为季丞相才是旧案的幕后之人。但是安西都护府,甚至可以说整个陇右道,是镇国公裴怀渊的老地盘啊!
      而且季家弹劾鞠婧祎的动作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对鞠婧祎无实质影响,还暗中将玉佩归还鞠婧祎,这事本身就违背了季家一贯的行事风格。
      如此说来,季家所为目的,并没有她先前所想那么简单。
      “季家,是想对付镇国公府吗?”
      鞠婧祎青葱般的食指敲了敲玉佩,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神情看起来心不在焉地,“谁知道呢。”
      “带我一起去。”赵嘉敏倏地站起身,左手按在桌面上稳住身形,伸出右手反压住鞠婧祎的手,眸子亮晶晶的,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我也要去。”
      季远道拿魏书俞变相逼鞠婧祎去查此案,不过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鞠婧祎为了救魏书俞不得不这么做。
      这是她欠鞠婧祎的。
      而且魏书俞曾说季家有人与梁国丞相李昀通讯良久,那么镇国公呢?镇国公以军功论赏,当初正是西境战事起家,曾统领陇右道十载,而陇右道与梁国边境接壤,如果随鞠婧祎一起,是否能找到些线索?
      “很危险。”鞠婧祎低声说,“若是你留在京师,叶家还有娉婷都可以护着你。”她躲开了赵嘉敏的视线,不知在害怕什么。
      “那你呢?”她这个态度让赵嘉敏忍不住气极反问道,“你这次偷偷去安西都护府,府上侍卫都不能带,只有你一人,难道就不危险?我不需要你关心我。”
      听到赵嘉敏最后一句话,鞠婧祎脸上残薄的血色骤然消失,本就素白的脸色更加难看,犹如被一记重拳打在胸口,连呼吸都停滞了,眼中的灵气也被打散,一时间聚不起焦,空洞无彩。
      离得近了,赵嘉敏这才发觉她眼底的乌青还有掩盖不住的疲惫,想起这几日她一直没能好好休息,自己还来打搅,心中愧疚,正要说话,却被鞠婧祎抢先。
      “你并非孤家寡人,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想想叶府。”鞠婧祎缓缓呼出一口气,始终不愿抬头看赵嘉敏一眼,“叶衡起,是真心把你当做妹妹的。”
      这句话,好似一座五指山,压住了赵嘉敏所有的蠢蠢欲动。失魂落魄回了叶府,她的模样叫叶衡起担忧不已,亲自端了热粥去赵嘉敏房间,嘘寒问暖。
      看着叶衡起那么照顾她的模样,赵嘉敏突然想起鞠婧祎的话来。
      叶衡起真心把她当做妹妹。
      她隐约察觉到鞠婧祎看穿了她的身份,那么叶衡起呢?
      这般回想,往日被她压下的不对劲之处纷纷冒了出来。
      自打从叶华昭这个躯壳中醒来以后,叶府人对待她的态度就不是对待一般官家小姐的态度,叶大人与叶夫人随她在外行走,并不顾及会不会影响到日后谈婚论嫁,叶衡起每日有什么朝堂上的人事变动,也会以闲聊的方式告知她。
      不管他们是何目的,他们对她的亲情,却是真心的。
      更何况,她相信叶秉余与叶衡起的人品。
      赵嘉敏端着粥碗,忍不住叫了声,“哥。”
      叶衡起温柔应道,“嗯,怎么了?”
      对上叶衡起温柔的视线,赵嘉敏差点没了勇气,“我,哥,我。”
      “有什么事,就告诉哥,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叶衡起想了想,还是加上一句,“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妹妹,叶府,永远都是你的后盾。”
      心头落定,她垂眸看向自己被抓出几道褶皱的衣裙,“我想,出趟远门。”
      “嗯。”叶衡起顺口应了声,旋即反应过来,“什么?”
      赵嘉敏心里已经做好准备,认真重复道,“我想出趟远门。”
      叶衡起眨了眨眼,问,“是为了太宰大人吗?”
      “算,是吧。”赵嘉敏没了疑虑,说起话来也不再犹犹豫豫,“说到底是我连累她,这次我想帮她。”
      谁知叶衡起一言难尽的模样,叹道,“你跟爹爹说的时候,千万别提太宰大人。”
      “为何?”赵嘉敏知道,他这关已经过了。
      “你忘了吗?爹他,很讨厌太宰大人。”叶衡起低声道,“虽说太宰大人是皇上亲手提拔上来,可若不是,晋安王默许,又暗中相帮,她的官途,并非如此风调雨顺。可她当初却一点不顾这点情分,将王爷唯一的血脉,”
      摄政王赵明琛,先帝亲封的晋安王,他的父亲。
      赵嘉敏下意识反驳,“可当时证据确凿,”
      “那又如何?”叶衡起对她的反应很是无奈,“若是她当初有意拖延一刻,若是她能够找到那些证据的破绽……是,这些理由看起来无理取闹,但,她是鞠婧祎啊,她是,她是大理寺卿,鞠婧祎啊。”
      她的手下,从来没有冤假错案,从来不会有真凶逃脱。
      正是信任,才会失望,才会反感。
      正如初次重逢时,赵嘉敏的心情。
      赵嘉敏顿时没了声。
      她没有理由反驳叶衡起,更没有立场。
      不过,“我跟着她去,并非是为了她。”赵嘉敏说,“也许这一趟,可以翻出什么来也说不定。”
      叶衡起眸色渐深,“你是想在京师,翻出什么惊涛巨浪来吗?”
      “这个,就要问太宰大人了。”赵嘉敏眼眸弯成月牙。
      叶衡起哭笑不得,“太宰大人啊,她简直就是一头蛰伏的猛虎,轻轻打个喷嚏,都能让整座京师抖三抖。”而且他更怕的是,猛虎离去,山中岂不是猴子称霸王?
      “那。”赵嘉敏伸手拍了拍叶衡起的肩膀,挑眉道,“父亲那边,就拜托哥啦。”
      “诶?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
      不管叶衡起怎么反对,赵嘉敏还是偷偷跟着鞠婧祎踏上了前往安西都护府的旅途。鞠婧祎找来人手扮成商队,前往西北方向,赵嘉敏干脆化妆成了小伙子,躲在车队的大后方,装作马夫。
      前几天走了一段路,赵嘉敏还有些奇怪这方向不向是往西北行走,等看见同行的易大学士,便立刻明白了过来。
      鞠婧祎是怕易大学士告老还乡的路上,遇到什么不安稳的事,特地保驾护航。
      这个家伙,每次有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不说出来,也不解释,害得别人误会。
      赵嘉敏有气没处撒,手底下的鞭子越发用力,顿时惹得没吃饱肚子的骡子发了脾气,迎面掀起一场小型沙尘暴。
      重生成为叶家大小姐后的从未吃过苦头的堂堂昭阳郡主头一次遇到狠角色,被尥蹶子的骡子毫不吝啬请吃了一口沙子。
      听到车队后面的声响,一副富贵掌柜打扮的阿达撩起帘子,忍不住问坐在外头伪装成小伙计的鞠婧祎,“大人,你看。”
      “掌柜的,叫我阿一。”鞠婧祎扮伙计还扮上了瘾,看也不看身后,眸中带着宠溺的笑,低声道,“让她闹吧,这一趟路着实不容易,左不能让她受了苦。”
      掌柜阿达只以为赵嘉敏是叶家大小姐叶华昭,想起面色冷峻的吏部尚书叶秉余,立时闭了嘴,心里想着应该打点打点手下,叫这位千金大小姐舒舒服服的。
      不然,他可不敢对上那位可怕的叶大人。
      途径幽州,鞠婧祎将易家一家老小放下,叮嘱伪装成小厮的手下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易大学士,身边真正的手下,只留有阿达一人。
      如果不是赵嘉敏跟了上来,她只怕是要连阿达一起送到易川身边保护。
      脱去官袍换上平常布衫的易川不再那么凛若冰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小老头。可鞠婧祎知道,哪怕在朝堂上他看似早已不管世事随波逐流,但那瘦弱的身躯下却是顶天立地的铮铮铁骨,暗地里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而这次帮她出头彻底无法再呆在朝堂之上,才不得不为了一家老小隐退。
      “易大学士。”
      易川阻止了鞠婧祎的行礼,“太宰大人不必。”
      鞠婧祎正要再说什么,易川打断她的话头,“若是觉得愧疚,不必。老朽一把年纪,早就想着回老家颐养天年,并非太宰之因。”
      望着京师的方向,易川的神情复杂,又微不可察地变了几变,话头一转,“很久之前,我与晏清年轻时,也曾满腔热忱,以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在那波谲云诡的朝堂上扫清一切魑魅魍魉,迎来太平盛世,河清海晏。”
      太史令司马徽,字晏清。
      鞠婧祎一怔,没想到他突然提起自己老师。
      “现在才知道,那魑魅魍魉,并非你有心有力,就可以铲除。”易川声音低了几分,轻飘飘地,很快便消散在风中,“我不过是比晏清运气好些罢了。”
      鞠婧祎猛地抬头,“您说什么?!”
      易川摆了摆手,“晏清的案子,别再查了,结案吧。”
      “可。”鞠婧祎差点没跟上易大学士的跳跃性思维,脑子里乱作一团,“可是老师他。”
      “并非昭阳郡主所为,我知道。但这世上,从来由不得事实来决定一切。”
      “是人心。”易川眸色深邃,缓缓说道,“鞠婧祎,记住,你现在的位置,决定了你不能任性而为。做任何决定之前,想想天下苍生,想想你的老师,想想晋安王,想想……昭阳郡主。”
      鞠婧祎苦笑,“是想想他们,还是想想,他们的下场。”
      “你会懂的。”
      易川不愿再多说,转身离开,留鞠婧祎一人望着夜空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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